第七百四十四章 山水顛倒風雪夜
一個名叫陳濁流的外鄉書生,在長春宮寄了一封飛劍傳信給落魄山,然后逛過了大驪京城,就一路徒步南下,慢悠悠游歷到了小鎮騎龍巷的壓歲鋪子,見到了掌柜石柔和名叫阿瞞的小伙計,在他掂量錢袋子去挑選糕點的時候,隔壁草頭鋪子的掌柜賈晟又過來串門,如今老神仙身上的那件道袍,就比先前素樸多了,畢竟如今境界高了,法袍什么都是身外物,太過注重,落了下乘。陳濁流瞥了眼老道士,笑了笑,賈晟察覺到對方的打量視線,撫須點頭。
陳濁流離開壓歲鋪子后,去了趟楊家鋪子,沒能見到楊老頭,有些遺憾,早知道當年就來這邊聊些老黃歷了。
陳靈均急哄哄御風趕來,先前收到飛劍密信,那好兄弟說今天會準時趕到小鎮,雙方在那騎龍巷鋪子碰頭。陳靈均提前了一個時辰下山,腰間一口氣懸掛著三枚劍符,是下山臨行之前,與小米粒和傻暖樹給借一枚,到時候好將自己那枚送給陳濁流,借?借什么借,半點不闊氣。到了壓歲鋪子,等了差不多一個時辰,只嗑瓜子也不是個事兒,百無聊賴的,陳靈均就逗那性情孤僻的小阿瞞,說學什么拳走什么樁,太費勁,我傳你一個本家拳不輕易外傳的高明拳法,名叫蜈蚣蹦,在這門外這條騎龍巷演練此拳,那是絕佳。
可小伙計只是站在柜臺后邊的板凳上,翻書看,根本不理睬這個青衣小童。
陳靈均就雙手負后,去隔壁鋪子找老友賈晟嘮嗑,拍胸脯說要讓賈老哥見一位新朋友,只是到了約好的時辰,又過了一炷香,陳靈均蹲在鋪子門口,依舊苦等不見那陳濁流,就跑回壓歲鋪子,問石柔今兒有沒有個背書箱的讀書人,石柔說有的,一個時辰前還在鋪子買了糕點,然后就走了。陳靈均一跺腳,施展障眼法,御風升空,在小鎮上空俯瞰大地,依舊沒能瞧見那個朋友的熟悉身影。奇了怪哉,莫不是自己先前光顧著御風趕路,沒往山中多看,使得雙方剛好錯過了,其實一個出山一個入山?陳靈均又火急火燎趕往落魄山,但是問過了小米粒,好像也沒瞧見那個陳濁流,陳靈均蹲在地上,雙手抱頭,長吁短嘆,到底鬧哪樣嘛。
其實陳濁流當下身在黃湖山,坐在茅屋外邊曬太陽。
斬龍之人,到了水邊,沒有斬龍,就像漁夫到了水邊不撒網,樵夫進了山林不砍柴。
無妨。
只需要耐心等著,接下來就會有更怪的事情發生,陳濁流這次是絕對不能再錯過了,那可是一樁萬年未有之壯舉。
既然楊老頭不在小鎮,走出了萬年的畫地為牢,那么當下龍州,就只有陳濁流一人察覺到這份端倪了,披云山山君魏檗都做不到,不光是北岳山君境界不夠的緣故,哪怕是他“陳濁流”,也是憑著在此多年“隱居”,循著些蛛絲馬跡,再加上斬龍之因果的牽扯,以及心算演化之術,累加一起,他才推衍出這場變故的微妙跡象。
只是他有些好奇,那頭繡虎知不知道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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蠻荒天下,十萬大山中一處山巔茅屋外,老瞎子身形佝僂,面朝那份被他一人獨占的山河萬里。
他當年曾經親手剮出兩顆眼珠子,將一顆丟在浩然天下,一顆丟在了青冥天下。
“眼前”的山河萬里,空無一人。太干凈,太干凈了。
一條老狗匍匐在門口,微微抬頭,看著那個站在崖畔的老家伙,也不摔下去干脆摔死拉倒,這樣的小小失望,它每天都有啊。
老瞎子問道:“知不知道為何當年阿良刻字,離開了劍氣長城,卻沒有返鄉?”
堂堂飛升境的老狗,晃了晃腦袋,“不清楚?!?/p>
老瞎子罵道:“真是狗腦子!”
老狗半點不憋屈,只是很想說不然咧?還能是啥?老瞎子你倒是喜歡說瞎話。咱倆要是境界互換一下,呵呵。
阿良離開倒懸山后,直接去了驪珠洞天,再飛升去往青冥天下白玉京,在天外天,一邊打殺化外天魔,一邊跟道老二掰手腕。
躋身十四境劍修之后,依舊沒有去往家鄉所在的中土神洲,而是直接回到了劍氣長城,然后就給鎮壓在了托月山之下,兩座遠古飛升臺之一,曾被三位劍修問劍托月山,斬去那條原本有望重開天人相通的道路,所謂的天地通,歸根結底,就是讓后世修道之人,去往那座昔年神靈萬千的破碎天庭。那處遺址,誰都煉化不成,就連三教祖師,都只能對其施展禁制而已。
老瞎子伸手抓著一側干癟臉頰,“就阿良那德行,如果沒有破境,能不去家鄉老友那邊……假裝吹牛?那家伙還不得來上一句‘十四境的劍修,沒什么了不起的’,肯定會這么說的。撅個屁股,就知道他吃了啥?!?/p>
那條看門狗點點頭,恍然道:“知道了,阿良是有家歸不得,喪家犬嘛,讀書人反正都這鳥樣,其實咱們那位天下文海,不也差不多。別處天下還好說,浩然天下如果有誰以劍修身份,躋身十四境,會讓整個天外的遠古神靈余孽,不管歷史上是分為哪幾大陣營,極有可能都會瘋狂涌入浩然天下。難怪老秀才不愿弟子左右躋身此境,太危險不說,而且會闖下大禍,這就說得通了,那個羊角辮小丫頭當初躋身十四境,看來也是周密嫁禍給浩然天下的手段?!?/p>
老瞎子譏笑道:“倒不是豬腦子?!?/p>
老狗無可奈何,罵吧罵吧,老瞎子你就只會欺負一條忠心耿耿的自家狗。
老瞎子你說你守著個十四境吃干飯呢,去跟托月山大祖痛痛快快干一架啊,贏了,整個蠻荒天下都是你的地盤,要不然就去中土文廟那邊撒潑啊,肯定幫你把十萬大山這么點家業,看得好好的。
托月山大祖和文海周密,為何舍得讓蕭愻這么個天別管我、地別管我的家伙,一個連陳清都也管不住的上任隱官,在那英靈殿,合道十四境?原來除了讓蠻荒天下多出一份頂尖戰力之外,另有圖謀。老狗一想到這些彎彎繞繞,就頭疼得厲害,然后立即覺得那老瞎子其實人挺和藹的了,若是真會一個腳打滑,摔落山崖,半死就行。
老瞎子轉頭看了眼劍氣長城,又瞥了眼托月山,再想起如今蠻荒天下的推進路線,總覺得處處不對勁。
一個十四境大修士,其實有無一雙眼珠子,還真不礙事。只是人間萬年教人沒眼看。不過一些個年輕人,老瞎子不管嘴上如何損人,心底還是欣賞的,只是這樣的人,太少,而且一個個下場好像都不太好。
老瞎子破天荒有些唏噓,“是該收個順眼的嫡傳弟子了?!?/p>
老狗戰戰兢兢道:“別是那個隱官大人就成,那家伙瞅我的眼神就不正,瞧啥瞧呢,跟盯著一盤菜似的?!?/p>
越說越氣,這條老狗揚起頭顱,伸出一只爪子,在地上輕輕一劃拉,只是刨出些許痕跡,顯然沒敢鬧出太大動靜,言語語氣卻是憤懣至極,“要不是家里邊事情多,實在脫不開身,我早去劍氣長城砍他半死了,飛劍是沒有,可劍術什么的,我又不是不會?!?/p>
老瞎子嗤笑道:“龍君都砍不死他,你憑什么?剮下肉當佐酒菜,撐死咱們那位隱官大人?”
老狗重新匍匐在地,唉聲嘆氣道:“那個賊頭賊腦的老聾兒,都不知道先來這兒拜山頭,就繞路南下了,不像話,主人你就這么算了?”
老瞎子毫無征兆地出現在老狗旁邊,抬起一腳,重重踩在它背脊上,一連串嘎嘣脆的聲響如爆竹炸裂開來,一手揉著下巴,“你偷溜去浩然天下寶瓶洲,幫我找個名叫李槐的年輕人,然后帶回來。做成了,就恢復你的自由身,以后蠻荒天下隨便蹦跶?!?/p>
老狗開始裝死。
相較于什么自由身,當然還是保命要緊。這會兒跑去浩然天下,尤其是那座寶瓶洲,狗肉不上席?肯定被那頭繡虎燉得爛熟。
老瞎子一腳踹飛老狗,自言自語道:“難不成真要我親自走趟寶瓶洲,有這么上桿子收弟子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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斐然被周密留在了桃葉渡。
離別之際,周密好像受傷不輕,竟然能夠讓一位十四境巔峰都變得臉sè微白。
當時周密身上有凌厲至極的劍氣和雷法道意殘余,還要外加一份揮之不去的古怪拳罡。
斐然隨手丟了那枚藏書印后,先回了一趟軍帳,不知為何,甲子帳木屐,或者說周密的關門弟子周清高,早已經在那邊等候,他說接下來會與斐然一起游歷桐葉洲,然后再去那座蘆花島造化窟,斐然其實很欣賞這個年輕人,只是不太喜歡這種牽線傀儡、處處碰壁的糟糕感覺,只是周清高既然來了,肯定是周密的授意,至于斐然本人是什么想法,不再重要。
斐然只問了一個問題,大泉王朝這座蜃景城下場會如何。
周清高笑答兩字,依舊。
斐然就帶著周清高重返照屏峰,然后一起南下,斐然落在了一處人間荒廢城池,一起走在一座草木茂盛的石拱橋上。
青衫背劍、覆蓋面皮的斐然,停步站在石橋弧頂,問道:“既然都選擇了孤注一擲,為何還是要分兵東寶瓶洲和南婆娑洲兩路,拿下其中一洲,不難的。按照如今這么個打法,已經不是打仗了,是破罐子破摔,扶搖洲和金甲洲不去補上后續兵馬,一股腦兒涌向寶瓶洲和婆娑洲,這算什么?各大軍帳,就沒誰有異議?只要我們占據其中一洲,隨便是哪個,打下了寶瓶洲,就接著打北俱蘆洲,打下了南婆娑洲,就以一洲金甲洲作為大渡口,繼續北上攻打流霞洲,那么這場仗就可以繼續耗下去,再打個幾十年一百年都沒問題,我們勝算不小的?!?/p>
尤其是寶瓶洲,以大驪陪都作為一洲南北的分界線,整個南方的沿海地帶,處處都有妖族瘋狂涌現,從大海之中現身。
周清高說道:“我先前也有這個疑惑,但是先生未曾回答?!?/p>
斐然伸手抹過玉白sè橋欄,手心滿是塵土,沉默片刻,又問道:“托月山大祖,到底是怎么想的?”
周清高想了想,搖頭道,“我沒敢與先生詢問此事?!?/p>
斐然最后問道:“為何不跟在你先生身邊?!?/p>
周清高還是搖頭,“先生吩咐,學生照做。不該問的,就一句不問,不該想的……就盡量少想些?!?/p>
斐然轉過身,背靠橋欄,身體后仰,望向天空。
空蕩蕩的天,空落落的心。
斐然在修道小成之后,其實習慣了一直把自己當成山上人,但依舊將家鄉和浩然天下分得很開就是了。所以為軍帳出謀劃策也好,需要在劍
氣長城的戰場上出劍殺人也罷,斐然都沒有任何含糊。只是戰場之外,比如在這桐葉洲,斐然不說與雨四、?灘幾個大不一樣,哪怕是與身邊這個同樣內心神往浩然百家學問的周清高,雙方依舊不同。
周清高笑道:“我不喝酒,所以不會隨身帶酒,不然可以破例陪斐然兄喝一次酒?!?/p>
斐然搖搖頭,“算了,愁酒喝不得?!?/p>
如果說人生就是用年月日作為磚石,鋪成的一座拱橋。那么山下市井的凡俗夫子,而立之年,至多不惑之年,差不多就走到了拱橋最高處。行走其中,在橋上可以回頭看,卻沒有回頭路可走的。所以小時候著急長大。長大后害怕年老。而登山修道的練氣士,看似沒有這份處境,事實上一旦修士日漸神魂腐朽,又破境無望,只會比山上俗子更加煎熬。
斐然突然笑了起來,“咱們那位隱官大人,名叫陳平安,卻好像最是意難平啊。這么一想,我的心情就好多了?!?/p>
斐然取出兩壺酒,丟給周清高一壺,冷不丁問道:“桐葉洲沒什么好逛的了,不如跳過造化窟,咱倆直接去劍氣長城,拜訪隱官大人?”
周清高猶豫不決。
斐然一拍對方肩膀,“先前那次路過劍氣長城,陳平安沒搭理你,如今都快蓋棺定論了,你們倆肯定有的聊。只要關系熟了,你就會知道,他比誰都話癆?!?/p>
周清高點點頭,抿了口酒,笑道:“那就試試看。前提是你必須保證我不會被他打死?!?/p>
斐然笑道:“好說?!?/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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劍氣長城,城頭上,一個龍門境的兵家修士妖族,氣喘吁吁,握刀之手微微顫抖。
在登上城頭之前,就與那個大名鼎鼎的隱官大人約好了,雙方就只是切磋刀法拳法,沒必要分生死,若是它輸了,就當白跑一趟蠻荒天下的最北邊,下了城頭,就立即打道回府,那個隱官大人豎起大拇指,用比它還要地道幾分的蠻荒天下大雅言,稱贊說做事講究,久違的豪杰氣概,所以完全沒問題。
于是這場架,打得很酣暢淋漓,其實也就是這位兵家修士,獨自在城頭上出刀劈砍,而那一襲鮮紅法袍的年輕隱官,就由著它砍在自己身上,偶爾以藏在鞘中的狹刀斬勘,隨手抬起刀鞘,格擋一二,不然顯得待客沒誠意,容易讓對手過早心灰意冷。為了照顧這條好漢的心情,陳平安還要故意施展掌心雷法,使得每次刀鞘與刀鋒磕碰在一起,就會綻放出如白蛇游走的一陣陣雪白閃電。
這時候以狹刀拄地,看著那個收刀停手的家伙,陳平安笑瞇瞇問道:“砍累了吧,不然換我來?”
那位妖族修士立即揚起胸膛,豪氣干云道:“不累不累,半點不累!且容我緩一緩,你急什么?!?/p>
陳平安微笑道:“你這客人,不請自來就登門,難道不該敬稱一聲隱官大人?可是等你很久了?!?/p>
它毫不猶豫喊道:“隱官大人?!?/p>
還補了一句,“名不虛傳,好拳法!”
陳平安突然茫然四顧,只是瞬間收斂心神,對它揮揮手,“回吧?!?/p>
它倒是也不真傻,“不殺我?”
陳平安笑道:“你是生平第一次登上城頭,而且也從沒到過戰場,說不定你這輩子都沒機會靠近這邊了,殺你做什么?!?/p>
它收刀后,抱拳道:“略遜一籌,隱官大人確實拳高?!?/p>
陳平安一手按住刀柄,一手揉著眉心,斜眼看那個言語頗為謙虛、神sè更是誠懇的客人,“回了家鄉,就說自己打贏了隱官,如果有外人問我,我會幫你圓場,承認此事?!?/p>
它有些難為情,低聲道:“這不太好吧?!?/p>
陳平安抓起手中斬勘,它見機不妙,立馬御風遠遁。在那個腦子不太拎得清的“大妖”離去后,陳平安仰起頭,發現沒來由下了一場大雪,毫無征兆可言。
風雪浮云遮望眼。
在今天之前,還是會懷疑。
不曉得還有無機會,重游故地,吃上一碗當年沒吃上的鱔魚面。
不知道還有無機會,重返故鄉,再吃上一頓百吃不厭的冬筍炒肉,會不會桌上酒碗,又會被換成酒杯。
會不會在夏天,被拉去吃一頓火鍋。會不會還有老人騙自己,一物降一物,喝酒能解辣,讓他幾乎辣出眼淚來。
這么些年,在拿到那本山水游記后,自己既在辛苦等待這一天的到來,可好像又擔心這一天的到來。
剎那之間,天地氣象大亂,以至于整座劍氣長城都震動不已,陳平安竭力穩住心神。
山水顛倒。
一位青衫儒士站在城頭上,轉頭望向那個年輕人,“你可以回了?!?/p>
陳平安取出白玉簪子,別在發髻間。
一步跨到城頭上,蹲下身,“能不能先讓我吃頓飯喝壺酒,等我吃飽喝足,再做決定?”
崔瀺點點頭,“大事已了,皆是小事?!?/p>
陳平安一屁股坐在城頭上,后仰倒去。說要吃飽喝足,卻沒吃飯沒喝酒,只是那么躺在地上,瞪大眼睛,怔怔看著夜幕風雪,“讓人好等,差點就又要熬不過去了?!?/p>
優秀,居然還有一章
給你們占了
占完哈哈
劇透,山水顛倒,老崔來劍氣長城了,皮皮回家吃火鍋了
老子終于要回家啦
第六,嘖嘖嘖
.哦,呼
來啦來啦
啦啦啦,我不看大門了
陳平安終于充值上線了
總管大善
哈哈哈,我是十一
鋪墊了這么多張,總算要回家了
保安實習期到期
你的好友“陳平安”已上線
我滴天, 勞資終于重見天日了!哇哈哈哈哈!
爸爸來了
陳十一要回家了
fine
守得云開見月明
豬腳終于要出山了
終于等來男主,我以為夭折了,去不了青冥天下了。
終于要回去了
總管 太短了
233 六六六
五位至高神靈分別是天庭共主,持劍者,披甲者,水神,火神
出城了,出城了
沒了
讓我們好等呀,差點熬不到更新了
“讓人好等,差點就又要熬不過去了?!?/p>
老崔咋辦,不會GG吧
又斷了…
天真:爹地,你終于回來了,娘親每天都在想你!平安:……
happy
只需要耐心等著,接下來就會有更怪的事情發生,陳濁流這次是絕對不能再錯過了,那可是一樁萬年未有之壯舉。平安要回家,落魄山附近要有大事件發生,會是什么驚天之舉呢?
是真珠山?
咋還不更新,真鬧挺
哈哈哈哈